喊你一声小三爷

基本功

第二天戊时,布勒齐已经等在院子里,昨天他一晚没睡,那些花香让他感到不安。霍雪葇开门带着麻绳进来,她走到布勒齐面前,看着这个有些木讷的男孩,她说:“从今天起,每天早上都要准时起来练功,你可以叫我霍大当家,不能直呼其名,听懂了吗?”语气依然毫不温柔,布勒齐沉默地点点头。一翻十公里的跑步等热身之后,她把麻绳绑到布勒齐的脚上,让布勒齐在花架旁的枣树下倒立,她把绳子的另一头绑到枣树上,绳子崩成一条直线,布勒齐的身体不能有一丝放松。做完这一切,天已经大亮,外面响起了霍家人开始练功的钟声,霍雪葇嘱咐布勒齐道:“保持倒立姿势,等我回来。“说完,就快步走出大门,如玉在门外给霍雪葇送来了披肩,顺手把门也带上了。

到了晌午,霍雪葇总算来了,布勒齐已经眼冒金星,霍雪葇把他放下来,他倒在地上不停地呕吐,他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秽物沾在他的脸上和衣服上,吐累了他竟不知不觉睡着了。他是被半碗凉水浇醒的,冷水激的他一个激灵,刚醒过来就打了个喷嚏,他有些恼怒地看着端着碗站在他面前的罪魁祸首---霍雪葇。霍雪葇读懂了他眼中的愤怒,笑笑说:“我还以为你是块木头呢,原来你会生气呀。“第一次看到霍雪葇这么亲切的笑,布勒奇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握住拳头轻轻锤了下地。霍雪葇把水递给他,说:”这是今天的午饭。“闻着身上刺鼻的污秽物的味道,布勒奇确实也没什么胃口吃东西。

霍雪葇动手把地上的秽物清理干净,并从角落里捡来一块比脚掌大不了多少的不规则石头,“到下午训练时间了,接下来练习平衡力。”说着,霍雪葇把石头丢到他面前,补充道:“单脚站立在石头上,每过半个时辰换一只脚。”说着,就从身后拿出了一只沙漏。布勒齐虽然还有些发晕,但还是咬咬牙站了上去。霍雪葇转身来到花架下采了些盆栽里的花,边采边说:“以后也是这样,你接受吗?”想到师父齐铁嘴和成武的死,他沉住气说:“我接受。”霍雪葇将几朵不同种类的花的花瓣一片片摘下放进了一个有着精致梅花刺绣的形似香囊的袋子里,花瓣塞满袋子,霍雪葇把袋子系紧,看了看站在石头上的布勒奇,布勒奇身上的污渍格外惹眼,霍雪葇说:”你带了几件衣服?“布勒奇迟疑了一下,见霍雪葇盯着自己身上的污渍,回答道:”四件。“本来在齐铁嘴没死之前,齐家给了他两套衣服,后来他要去霍家当外门徒弟,齐夫人特意多买了两套衣服给他,并耐心叮嘱他要好好练功。齐夫人语气永远都是温柔的,让他想起自己已经遗忘的母亲。

“你先下来吧,换件衣服继续练。“霍雪葇刚说完,如玉进来了,”当家的,贾二爷来了。“霍雪葇点点头,跟如玉一起离开了。作为霍家的当家,每天不仅要操练霍家的伙计,还要算账跟人谈生意,霍家有三个当家,分管的职责也不相同,大当家负责应酬和谈生意,二当家负责管理和沟通外门的伙计,三当家则负责货物的提交和收受,而对于本家每天的训练则是由三个当家轮流负责。霍家的每一笔生意都是要经过三个当家的同意,中堂是三个当家开小会和办公的地方,前堂是接见宾客和洽谈生意的场所,霍雪葇从内宅出来以后便直奔前堂,今天的这位贾二爷便是凤钗的买家。

等谈完生意出来,天已经黑了,霍雪葇来到内宅,推开门,枣树下有一个单脚站着的人影,霍雪葇对身旁的如玉吩咐道:“去拿些水果点心来。“如玉答应了个”是“,便闪身不见了。”可以了,歇息一会儿吧。“霍雪葇说。布勒奇从石头上下来,两只脚像灌了铅一样,又沉又麻,差点一个趔趄扑倒在地,但只走了一步,腿就软的掉在地上,他挣扎着想起来,霍雪葇打着灯笼走到了枣树下,说:”先别起来,躺会儿就好了。“布勒奇只好躺着,这时他才感到肚子空瘪瘪的,太饿了,正想着食物,如玉已经端着果盘来了。都是一些不搭边的辅食,填饱肚子是不可能了,但他还是立马拿起一个大梨就啃起来,一天都没见着食物的人是不会挑剔的。吃光了所有的食物,布勒奇还有些意犹未尽,见如玉和霍雪葇都看着自己,便抹了抹嘴,说:”霍大当家,我没吃饱。“霍雪葇笑笑,说:”没吃饱就对了,练功之人若把胃填满,武功就不会有长进。等一下洗漱完毕后就歇息吧,明早还是戊时训练。“说完,看了一眼如玉,”去,把屋里的灯点上。“如玉有些不情愿地去了。布勒奇跟着如玉回到了屋子里。

点完灯,如玉出来跟着霍雪葇一道走在回中堂的路上。“今天他表现如何?”霍雪葇问如玉,“大当家的,那小子今日没有偷懒。“霍雪葇轻轻瞥了如玉一眼,冷冷地说道:”说话注意分寸。“如玉赶忙低下了头赔礼道歉。如玉怕她也敬她,在整个霍家,如玉可以说是她的左膀右臂,但远不是心腹的程度,如玉本是上一任大当家的心腹和亲信,在前任大当家面前很受重视,虽然很得宠,但如玉看得明白,前任大当家体弱多病,霍雪葇才是下一个当家,所以一直对霍雪葇毕恭毕敬,不敢有半点违囿。正是这样,在霍雪葇上任以后其他的亲信都惨遭贬损时,如玉依然能留在霍家的权力核心。对于如玉的奉承,霍雪葇何尝不清楚,这样的人本不该留在身边,可在诺大的霍家能对她惟命是从且不阳奉阴违的人实在没有几个,而且好在如玉背景干净,没有勾结外家势力。但她终究是前任大当家的人,对于当年霍雪葇对大当家做过的事,她不可能不记恨霍雪葇,她只是不敢反对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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